现在是2011,11.6,接近21点的时候。
我在努力地试图去回忆一个时间点,让我发生改变的时间点。其实讲起来的时候,这样的时间点并不会多,因为一个人显然是不会经常发生改变的,我又不是《源代码》里的格莱恩哈尔,还要去执行不同的任务。
我现在脑海里最先跳出来的一个时间点,就是前天下午吧,我本来约了Arthur去吃饭的,他给我换成了喝奶茶。
其实我本来是想问他最近过得怎样,听起来很婆婆妈妈是吧,其实我想问的是他大三的时候在干吗,不过后来我发现我和他的情况不太像,毕竟他的计划从大一开始就是找工作,我昨天才决定不去读建筑设计了。
这是一个很纠结的过程,我要放弃我非常热爱和喜欢的一个东西,虽然知道我的人并不知道我还喜欢建筑设计,但是我一直一个人在默默地探索这个神奇的过程。
小的时候,我会有一些时间,不跟其他的人在一起,自己带着我的奥特曼、或者是变形金刚去一块沙地、或者是草堆里,一个人做一些东西,堆房子也好,跟奥特曼讲话也好,还有其他一些很傻的行为,自言自语之类的,那些事情也没有知道,但是我却很珍惜,我觉得那是100%属于自己的,没有人可以抢走的东西,我在心里始终会留一个空间和一段时间,用来摆放这些东西。这个过程好像其他人离不开机器猫、毛线球一样,很孤僻的一种性格。
Arthur跟我讲:你既然来不及、也做不到的,干脆放弃好了。其实我知道就是我现在拼命努力,毕业的时候也达不到出去读设计的水平。我向来都是善于隐藏自己的想法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连自己都可以欺骗,但是,作出放弃设计这个决定的时候,我的心里还是裂开了一道口子,汩汩地流泪,不是流血,我知道这个事情是骗不了我自己的了,我喜欢设计。
我大一的时候很傻,很执着,总认为自己可以改变一些事情,比如烂摊子的学生会。我会很热血地搞出各种计划各种方案,去建立符合我自己理想的国家,然后死在我所喜欢的人怀里,很白烂的一个想法,典型的抽风青年。后来,我妈会跟我讲,我不小了,要考虑很多问题了,包括他们一意孤行地决定要买房子的时候,我是被这种现实狠狠地教育了。
在南京,一套房差不多敲掉你80万是很正常的,我不知道除了做生意,正常的家庭怎么掏出80万来,可是他们说,不买的话,我户口会影响到我就业。拜托,就在南京,六城区和郊区的差别有那么大么,答案就是是的,我班里有些同学家里为了将来他们留在南京在浦口等地买房,其实他们还不知道的就是,虽然只隔了大桥,但是浦口的户口基本等于废纸,不会享受到南京市的一系列政策。这种高压,我只好收起很多不切实际的想法,我觉得我还是个男人,所以我有理想我自己去实现,绝对不能把我爸我妈的幸福绑在我腰带上跟着我走。所以,放弃读设计,对于我的家里来说就是很好的结果,我父母退休后就可以安心地在国内旅游,我也肯定找好了工作开始生活而不是在地球的某个角落里追寻着空气一样的设计。
我都不记得我是怎么变的,变得敢下手。我记得最搞笑的就是我初中的时候给隔壁班的女生写情书的时候,靠,那个还不算情书的,是经过了一个月的等待外加某些人看热闹的起哄和鼓动我才写的,现在你要我做这种事情我基本不会犹豫什么,只要我喜欢。这中间经历了很多事情,我依稀记得我的理想和现实冲突了很多次,包括我出家去修行、去云南开个小旅馆、还有背着抱负走遍中国,做一个收集故事的人。我觉得人长大的时候,最讨厌最贱的一个经历,就是知道了什么叫现实。“现实”这个东西基本上改变了很多人,把未来的总统、未来的科学家们、艺术家们统统拉下来做了老百姓,我到现在还很痛恨这个东西。
我知道有个女的剑仙,叫聂隐娘,听说他的剑很快,然后我就很希望看到这样的一剑,不过这是个幻想,但是我却佩服她挥刀斩情思的时候,那个酷的啊,得让我震惊好长时间。
其实我知道,这些都是借口,真是的情况就是,作为一个男孩,我已经不在了,作为一个男人,我刚上路。我为此和男孩的身份一起,抛弃了很多东西,这里面就有热血、激情、坚忍、愤怒。所以我可以在和他人交流完意见之后,作出这样一个放弃想法的决定,我是多么希望我会抱头痛哭,哀悼一下失去的理想,可是结果是我想到了晚上上课路过渣打的时候里面亮着的灯,还有人在晚上休息的时候工作赚钱,让自己的家人享受更好的生活,所以我应该马上投入新的战斗去,而不是哀悼理想这种在中国灭绝几十亿次的东西。
在我回忆这个时间点的时候,我看完了《美少年之恋》,冯德伦和吴彦祖的,那个时候刚出道不久吧,讲的是GAY之间的故事,故事很平淡地叙述着一群人的故事,GAY不仅仅是一种身份,也是一种独特的情感,我发现,里面的表现出来的情感,并不见得比正常的异性恋差,我本人也不排斥GAY的存在,我觉得GAY的精神比我们都要强大,他们都是爱上了某一个瞬间而相爱,并且,因为他们的存在,那些瞬间就永恒了,从时空的隧道中被剥离出来,永恒地被他们的爱所包裹住,在影片里,几乎所有的人,都会在心底保存着自己最初那个瞬间的感觉,如此的真实而坚强。
一如每一个人放弃自己的梦想的时候,总会能听见轻微的破裂声,以后都会在回忆的时候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