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草原。这是牧民最忙最喜欢的季节,因为他们可以获得为数不多的收成。可这也是最危险的季节,因为白天疲惫过后的夜里,总有猎手出没,它们往往独自行动,没有规律,只有一成不变的冷血,这是千百年来的法则,接受它的,活着,要么,死亡。
–玄夜
格烈坐在帐篷前,第一次见到他的人很难相信这是个蛮族孩子,因为他实在太清秀了,苍白的脸上隐隐透出血色,这和其他人的暗铜色形成了鲜明对比。这也使他安静 的性子显得正常了许多。通常,他就是这么坐着,把着一截枯草,头顶是闪耀的太阳和旷远而干净的天空;一色温润的绿密密地排压至远处的天际。短而迅捷的风扬 起他雪白的大袖时,往往能看见金色在跃动,那是坚韧的草茎折射的阳光。而格烈或是在发呆,要不就是在等金泽,一个活跃的,有着跳跃卷发的蛮族女孩,她来的不多,因为不是每天都要挤奶。而她也是少数几个与格烈说过话的人之一。草原上,像格烈这样有身体缺陷的孩子是被歧视的,上不了马背的除了女人就是死人,你 可以死在马背上,但不可以上不了。
但 是今天的气氛有点不对,大家都紧绷着不说话,昨天夜里三户人家的羊被夜袭。而且都是被硬扯拉拽一样的伤口,这是非常罕见的,更加令人担心的是,没有人听到 羊的叫声,这对于牧民来说是非常恐慌的,因为你不知道自己的羊是怎样被杀的,那么,下一个目标如果是人,同样的结果不会有悬念。
最 好的猎手组成的队伍已经开始沿着山的边缘逡巡,希望能发现一些痕迹。一般来说,这样的事情和会有两种可能,狼或者是其他部落,但是任何一种都不是好消息, 前者可以威胁到人命,后者是更加血腥的杀戮。争夺草场的事情发生的次数不算少,生活在草原上,时刻都必须做好争夺生存条件的准备,你把命交给了大地,死亡 也不再那么可怕。
格列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但是狼或者带到的军队,他根本就不知到任何东西。
金泽似乎是不会来了,那么格列只能等着这个下午自己结束。
—-猎
远处的山脚下,黑色的小队在缓缓行进,两天了,没有任何结果,已经无法看到痕迹了,带队的是一个略显苍老的中年牧民-塔西多,作为一个老猎手,他对于狼和敌 人是十分熟悉的,部落里的人都称他呼察,意识是猎鹰者,这是一个牧民猎手的骄傲,他不同于军队里的先显赫位置,这是一份从生死线上多次战胜命运才能带来的 荣耀,而继承它的猎手,是英雄,其他的只是普通猎手。
手里的马刀依然静静地安在鞘内,塔西多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很奇怪,连他的刀也没能给他带来一点启发,对于一个猎手来说,他们的刀或是弓,都有一点神学似的倒影作用,靠着武器的感觉,能避开一些危险。
“呼察,我们怎么办”旁边的年轻猎手问道,塔西多沉默着,他不想就此放弃,但是确实没有什么头绪,照这样下去,天很快就黑了,游在外面是危险的,他绷了绷脸,“回去吧”。黑色的小队排成楔形收队,一防备突然遇袭。塔西多依然警觉的观察着周围,看看是否还有落下的地方。
队伍远远的离开。山峰上,一道巨大的灰色剪影跃出来,暮色即将到来,熟悉的气息在远处游走。
而格列,不知道今晚将发生着什么,远处的太阳依然耀眼。
然而,死亡的阴影总是跟在光芒之后。